這陣子, 生活太忙, 世界太亂, 人情太單薄。
因此, 身體開始懸浮, 心靈堵塞, 就在某個空間, 被反鎖。
我發現說話開始沒有了聲音。
在這裡, 找不到說話的洞穴, 只有四面空洞的牆,
我只能伸手觸碰, 嘗試尋找對話講機, 找一種可聽見的語言,
找那發聲的能力。
但我卻無能為力。
四川的孩子、孩子的母親、母親的兒子、兒子的女人……
都在瓦礫堆中尋找可能,
從內而外, 從外而內, 可能的聲音。
水泥, 粉碎了聲音的源頭,
公路, 交疊著幾顆牙齒,
伸手, 只有滿指灰塵。
五一二, 四川人努力憶想那逐漸熄滅的喁喁細語。
連同我的抽泣,都埋沒有無聲的影畫中。
緬甸的孩子在奔走, 糧車在前,呼叫在後。
孩子的母親在招手, 糧機在上,無聲的哀號消失於山頭。
政府依然沉默, 沉默成為幾百萬生靈落空了的自由,
生存的自由再不為他們守候,
留下的, 只有眼睜睜地看著記者的鏡頭。
而我, 就坐在這裡, 只能用淚水陪著你閃動。
我的前途, 他的路,
誰知道?
誰能掌握生, 誰能決定死?
我站在狹縫中, 仰望,
誰來捉住苟延殘喘的手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