終於改完星期四首三節課的練習本,共三班,120本,過半數拿「丙」,太過份,功課是要他們查字典,交上來的一看便知根本沒有掀過字典。為之氣結~~
離校的時候,身體像不屬於自己的,隨人潮和燈影飄來飄去,稍為找到巴士的目標,便一個箭步上前,雖被迫在門邊,卻慶幸總算上到車。中秋佳節,人人都趕著回家吃飯,我雖然累極不堪,想起去年沒有回家吃團圓飯,便下定決心,今年一定要到,何況今年可能只剩下媽一個過中秋。
回家途中,媽忽然來電問要不要吃燒肉,我一想到半肥不瘦的燒肉和肥美香脆的豬皮,便立即表示贊成。回到家,桌上豐盛的菜餚向我招手歡迎,雖然夢想的燒肉變成很瘦的乳豬,但還有我最愛的波菜和蒸魚。看著這一桌子食物應該很滿足,卻看看四週,除了媽媽,一個人也沒有。原來妹妹要oncall,姐姐去了男朋友家吃飯,小弟去了拍拖,爸爸在洗澡,只有電視中的「笨小孩」在一閃一閃說著笨拙的話。媽說:吃吧!不用等!不過記得等會爸出來,叫他吃飯啊!我嗯了一聲。
電視劇看完了,媽無關痛癢的話題說完了,飯菜也吃得七七八八,浴室門一開,爸沒有出來,不消兩秒,又關上了。我呆在飯桌旁想:是甚麼時候開始,我們沒有一家人整整齊齊圍坐一起吃過飯呢?最深刻的記憶是小三剛搬到這裡時,我們要等齊人才開飯的,雖然大家說話不多,卻心裡很滿足。
等不到爸在飯桌上出現,坐了一會,因為太傷心,也因為這個家太沉默了,所以便拎起公事包回自己的居所去。
巴士站很涼,頭頂的明月也沉默地在夜風中乘涼,看旁邊一對年輕父子在玩「鬥快鍚媽咪」遊戲,甜蜜單純的笑聲和輕吻聲中我感到自己變得很冷很冷,但我也學著沉默,沉默是今夜的月色。